【貓與男孩的夢幻樂園】
小小的墨巡瑟縮在角落。
今天又捱餓了,已經有三天沒吃東西,好餓……男孩試着無視肚子的抗議,把臉埋到雙膝。昨晚被打的地方仍然紅腫,不碰還好,碰到就痛得男孩泛淚。可是,不能在爸爸面前哭的。絕對不可以。
今晚,小小的墨巡依舊含住淚昏睡。
晚上特別寒冷。忘記關上窗的男孩,被窗咔吱咔吱的聲音喚醒。他的肚子又咕咕作響了。半睡半醒的小墨巡翻了個身,試圖忽略那些令人不快的聲響。……咔吱咔吱、咕嚕咕嚕。啊啊、沒辦法忽視。即使男孩如何緊閉雙眼,如果瑟縮身體,亦無補於事。
啪。
格格不入的聲音響起。「……唔?」小男孩揉揉眼,在模糊的視野裡看到一團黑色的影子。「哎喲。小東西。」未料到是怎麼一回事,男孩頭上有被撫摸的觸感。啊。「小小的墨巡。喵。」終於對焦到目光,看清楚不速之客的模樣。一頭黑得發亮的黑髮上有對黑黑的耳朵,連那雙眸也似是閃閃發光的黑水晶一樣。晃着黑尾巴,這位貓少年似乎感到有點不悅。「……你是誰?」小男孩有點警戒地望着貓少年。聞言、貓少年瞇起了雙眼。他提手,輕輕地按在男孩頭上揉。「碧。」那片薄唇吐出了他的名字。男孩覺得奇妙,他不討厭這人的撫摸。應該說,他很喜歡少年摸他的頭,就好像是很久以前就被撫摸一樣。
咕嚕咕嚕。「、噗。」貓少年繼續晃動他的尾,心情稍微有點緩和了一下。從夾克的袋子掏出了幾顆糖的碧,拆開了糖紙道:「啊。」示意小墨巡張口。男孩下意識乖乖地張嘴,含住了甜甜的水果香糖果。勉強能充飢嗎?不能。貓少年想了想,似是變戲法的揮動了手,然後手上便出現巧克力塊了。這個至少比起那些雖然能填飽肚卻會令人瘋掉的食材好太多了。「吃下。」貓少年把巧克力塞到男孩手上。「放在嘴裡嚼。」對方命令道,然後盯緊男孩。小墨巡再一次照做。嚼嚼。好吃!小墨巡驚嘆,他未曾吃過這黑黑的東西。看着男孩嚼完手上的巧克力塊,碧撫摸他道:「這叫巧克力,要再來一塊嗎?」只見男孩點頭的瞬間,對方又變出了幾塊巧克力。男孩揉揉自己的眼睛,是在做夢嗎?他捏了捏自己,啊、痛。
「我知道、小墨巡喜歡被摸頭。」碧揉了揉男孩,這才讓對方驚醒。這個叫碧的貓少年,是怎樣知道自己的名字呢?「你的事,我基本上都知道喔。」碧瞇起了眼,尾巴晃動。「跟我一起走吧、小墨巡。」看着黑色的貓瞇着眼,男孩發現他沒辦法不點頭。出於不知從何而來的信任感,他點頭。
非常熟悉你的一隻貓妖,抱着你從兒時的牢房跳出去,來到新奇又熱鬧的地方。
「歡迎來到樂園,小墨巡。」
遊走於樂園中,五光十色而喧鬧。男孩抬頭看着那各式各樣的建築,圓圓又狀觀的摩天輪,看起來驚險又刺激的過山車。『咕嚕』。小墨巡的肚子又作響了。黑色的貓耳抖動了一下,聽到了呢。「吶、小墨巡,跟我來。」貓少年牽起了男孩的手,穿梭於人群中,七彩繽紛的燈光在男孩的眼中閃過,眨眼間,他們便來到一間可愛的咖啡廳。
覺得不可思議地,墨巡眨眼望着餐牌。「隨便點也可以喔。」少年的貓耳抖動,看起來心情不錯。男孩小心翼翼的望着少年,再望餐牌。「…可以要巧克力嗎?」上面列着的食物。雖然有巧克力的字眼,卻又有其他未曾見過的字撘着。「好。」瞇起眼的貓,向侍應點了巧克力芭菲、巧克力聖代、黑森林蛋糕…琳瑯滿目的巧克力甜點放在雪白的桌布上,男孩閃閃發光的雙眼盡收在碧眼裡。「起動吧。」少年分了一大塊黑森林蛋糕給男孩,然後托着腮笑。小墨巡深深覺得不可思議。未等男孩再次詢問可以嗎之類的話,碧用匙羹盛起了巧克力冰淇淋塞在小墨巡口裡。「別跟我客氣了。」瞇眼,略為不悅的語氣。於是男孩還是開始埋頭於他的甜點大餐。
呼嚕、少年滿意地晃動自己的尾巴。「要填飽自己的肚子呢、小墨巡。因為,等下可是要帶你去遊歷喔。」男孩聞言、點點頭,那是他第一次至母親死後揚起的笑容。少年垂眸,也勾唇。他心疼這個孩子。
過了一會,桌上的甜點都被一掃而開了。男孩滿足地倚在椅子上,雙手捧住一杯熱可可輕呼,把那飄渺的白煙吹走。少年愉悅地晃動着尾巴,拍打着桌子,發出了啪嗒啪嗒的聲響。看着小墨巡一口一口地呷着,碧也喝着他的巧克力奶昔。舔舔唇,碧放下了空的杯子說:「吃飽了之後,那我們就來玩了?」語畢,小墨巡期待地笑着點點頭。牽起了對方的手,兩人便前往閃閃發亮的旋轉木馬。
小墨巡雀躍地想要跨在旋轉木馬上,可惜力有未逮。碧笑笑,一手便揪起了到馬背上。男孩驚訝。「碧是怎麼做到的?是魔法嗎?」貓耳抖抖的笑了。「對喔,是保護小墨巡的魔法。木馬轉啊轉,讓這次的冒險也被歡樂填滿。」說着的同時,Merry go around,木馬轉啊轉。歡快的音樂帶動人的心輕巧地躍動,流動於美妙旋律中的是人們清脆而無垢的歡笑。簡直就跟童年的快樂一樣。
「呼呼,好玩嗎?」貓尾愉快地晃動。男孩雀躍地點頭。「我帶你玩更好玩刺激的。」碧二話不說就牽起了小墨巡的手,奔向那長長的人龍。刺激的、危險的、繞着一個個圈的過山車,就像是你的人生一樣。看着人們在上面尖叫,小墨巡突然覺得有點害怕。
「沒關係的,你還有我。」
緊緊握住他的手,一貓一人還是踏上了冒險之路。男孩的身緊貼着貓少年,一手握緊了扶手,一手抓緊了少年的臂。在開始之前,少年把男孩似是鉗子的手抓開,握緊。雖然少年的手掌沒有成年人般厚大,卻以把男孩小小的手掌牢牢地包裡着。即使貓少年似乎冷得像死屍,男孩還是感覺到來自少年的溫暖。
過山車緩緩地移動了。碧可以感覺到小墨巡的手心滿是汗。然後,過山車在慢慢上斜,一晃一晃的,男孩抓得更緊了。到了最頂端的時候,過山車停了下來。「…」男孩小小的身體在抖抖抖。貓少年伸手抱緊了男孩,瞇起眼看男孩。「沒事的、人生的驚險和刺激,眨眼間就會過。」說着奇怪的比喻,貓少年向着前方揮動了手,似乎在撥開什麼東西一樣。「看,至少前面的路,我們還能看得到終點喔。未知,才是最讓人恐懼。」依舊說着不明不白的話,碧無奈地笑笑。始終還不是他啊,就隨他去吧。「…小墨巡,如果害怕的話,抓住我的手,閉上雙眼吧。」聞言,男孩抓緊了碧的手,眼睛瞪大大的看着前方那大弧型。
『咻』、卡車沖了下去,離心力讓小墨巡感覺自己要拋出卡車,然後摔到地上變成肉餅了…想像到在地上血淋淋的樣子,小墨巡打了個冷顫,抱緊了碧發抖。少年感受到了男孩的恐懼,在享受離心力的同時抱緊了男孩。因衝刺而打在臉上的舒服透了。眨眼間,卡車停了下來,過山車之旅便這樣結束了。男孩抖着站起來,看起來有點搖搖欲墜。貓少年扶起他,帶他離開卡車。「怎樣?很快就過吧?」愉快的碧晃着貓尾。「、以後、都不要、過山車…」聲音還在抖的小墨巡虛弱地回答道。嘛…這樣的墨巡也很可愛,竟然想着變成肉餅就發抖。
為了緩和一下剛才的驚嚇,碧牽住小墨巡到了一個小攤檔前面。「要一個熊熊,最左邊繫上了黑色緞帶那隻。」貓少年的尾巴晃晃晃、一時拍拍左、一時拍拍右。攤檔老闆接過了貓少年的錢便把熊熊抱起來。把小熊熊塞進小男孩的懷裡,碧揉揉他的頭。「這樣比較有安全感、對吧?」他瞇眼笑,尾巴停止晃動,輕輕貼在腿上。小墨巡抱緊緊熊熊,點點頭,黏住貓少年。
「嗯哼~那麼,就去放鬆一下吧。」思考了一下,貓少年又擅自拖住男孩走。
他們的目的地是——摩天輪。
坐在摩天輪的卡車裡,晚風輕輕打在臉上讓貓咪瞇起眼打呼嚕。他的尾巴輕打在男孩身上,有一下沒一下的繼續拍打。小墨巡看着卡車外的夜空,一輪明月掛天上。兩人靜靜地享受夜空,片刻的寧靜。直到卡車升到最高點,小墨巡只是靜靜的靠着碧。
「…已經很晚了…差不多回家…不然、爸爸會生氣的…」屬於男孩軟軟的聲音打破了沉靜。聽起來像是為難,又是不捨,或是無奈。「…我明白的、墨巡。」少年像是在詠嘆什麼似的,伸手輕撫男孩的髮。少年如打磨過的黑耀石的雙眼在夜燈下閃着別樣的光芒,瞇起來,盯着那個軟軟地抱住熊熊的男孩。男孩雙手把熊熊遞給少年說﹕「這個、不可以帶回家…不然會被爸爸發現。」本來晃動着的尾巴貼服地垂下來,少年接過了熊熊,把熊熊身上的緞帶解下,塞到男孩手裡。「把這個作為紀念吧、好好收起來。」
男孩點點頭,把緞帶收到自己的口袋裡。
「等墨巡走到那條路…」少年輕喃。「…?」男孩望向少年,剛才他在說什麼呢?「、沒什麼。好好欣賞今天的夜空吧。」摸摸他的頭,少年昂首看着夜空。男孩輕聲應了一下,把頭倚在碧身上。
今晚的夜色,看起來很美麗…而且熟悉。
「…」再次張開眼,映入眼中的是房間殘破的一個角落。……剛才是做了什麼樣的夢呢?好像是個美夢…難道是夢到了媽媽?想不起來。只是、肚子好像不再餓了,即使身上的瘀傷還是痛痛的。口袋有東西硬硬的。
是一顆用黑玻璃紙包裝的糖,還有一條黑緞帶。
…是什麼時候?小墨巡沒有印象。嗅嗅糖果,是甜膩的味道…類似水果香的?為了不被爸爸發現,現在便得吃掉。塞進嘴裡…是熟悉的味道。四肢還是冷冷的,窩在角落試圖讓自己溫暖的。之後迎接男孩的又是另一場冒險。
『啊啊…重覆的痛苦和快樂。』誰人笑着低嘆。
今天又捱餓了,已經有三天沒吃東西,好餓……男孩試着無視肚子的抗議,把臉埋到雙膝。昨晚被打的地方仍然紅腫,不碰還好,碰到就痛得男孩泛淚。可是,不能在爸爸面前哭的。絕對不可以。
今晚,小小的墨巡依舊含住淚昏睡。
晚上特別寒冷。忘記關上窗的男孩,被窗咔吱咔吱的聲音喚醒。他的肚子又咕咕作響了。半睡半醒的小墨巡翻了個身,試圖忽略那些令人不快的聲響。……咔吱咔吱、咕嚕咕嚕。啊啊、沒辦法忽視。即使男孩如何緊閉雙眼,如果瑟縮身體,亦無補於事。
啪。
格格不入的聲音響起。「……唔?」小男孩揉揉眼,在模糊的視野裡看到一團黑色的影子。「哎喲。小東西。」未料到是怎麼一回事,男孩頭上有被撫摸的觸感。啊。「小小的墨巡。喵。」終於對焦到目光,看清楚不速之客的模樣。一頭黑得發亮的黑髮上有對黑黑的耳朵,連那雙眸也似是閃閃發光的黑水晶一樣。晃着黑尾巴,這位貓少年似乎感到有點不悅。「……你是誰?」小男孩有點警戒地望着貓少年。聞言、貓少年瞇起了雙眼。他提手,輕輕地按在男孩頭上揉。「碧。」那片薄唇吐出了他的名字。男孩覺得奇妙,他不討厭這人的撫摸。應該說,他很喜歡少年摸他的頭,就好像是很久以前就被撫摸一樣。
咕嚕咕嚕。「、噗。」貓少年繼續晃動他的尾,心情稍微有點緩和了一下。從夾克的袋子掏出了幾顆糖的碧,拆開了糖紙道:「啊。」示意小墨巡張口。男孩下意識乖乖地張嘴,含住了甜甜的水果香糖果。勉強能充飢嗎?不能。貓少年想了想,似是變戲法的揮動了手,然後手上便出現巧克力塊了。這個至少比起那些雖然能填飽肚卻會令人瘋掉的食材好太多了。「吃下。」貓少年把巧克力塞到男孩手上。「放在嘴裡嚼。」對方命令道,然後盯緊男孩。小墨巡再一次照做。嚼嚼。好吃!小墨巡驚嘆,他未曾吃過這黑黑的東西。看着男孩嚼完手上的巧克力塊,碧撫摸他道:「這叫巧克力,要再來一塊嗎?」只見男孩點頭的瞬間,對方又變出了幾塊巧克力。男孩揉揉自己的眼睛,是在做夢嗎?他捏了捏自己,啊、痛。
「我知道、小墨巡喜歡被摸頭。」碧揉了揉男孩,這才讓對方驚醒。這個叫碧的貓少年,是怎樣知道自己的名字呢?「你的事,我基本上都知道喔。」碧瞇起了眼,尾巴晃動。「跟我一起走吧、小墨巡。」看着黑色的貓瞇着眼,男孩發現他沒辦法不點頭。出於不知從何而來的信任感,他點頭。
非常熟悉你的一隻貓妖,抱着你從兒時的牢房跳出去,來到新奇又熱鬧的地方。
「歡迎來到樂園,小墨巡。」
遊走於樂園中,五光十色而喧鬧。男孩抬頭看着那各式各樣的建築,圓圓又狀觀的摩天輪,看起來驚險又刺激的過山車。『咕嚕』。小墨巡的肚子又作響了。黑色的貓耳抖動了一下,聽到了呢。「吶、小墨巡,跟我來。」貓少年牽起了男孩的手,穿梭於人群中,七彩繽紛的燈光在男孩的眼中閃過,眨眼間,他們便來到一間可愛的咖啡廳。
覺得不可思議地,墨巡眨眼望着餐牌。「隨便點也可以喔。」少年的貓耳抖動,看起來心情不錯。男孩小心翼翼的望着少年,再望餐牌。「…可以要巧克力嗎?」上面列着的食物。雖然有巧克力的字眼,卻又有其他未曾見過的字撘着。「好。」瞇起眼的貓,向侍應點了巧克力芭菲、巧克力聖代、黑森林蛋糕…琳瑯滿目的巧克力甜點放在雪白的桌布上,男孩閃閃發光的雙眼盡收在碧眼裡。「起動吧。」少年分了一大塊黑森林蛋糕給男孩,然後托着腮笑。小墨巡深深覺得不可思議。未等男孩再次詢問可以嗎之類的話,碧用匙羹盛起了巧克力冰淇淋塞在小墨巡口裡。「別跟我客氣了。」瞇眼,略為不悅的語氣。於是男孩還是開始埋頭於他的甜點大餐。
呼嚕、少年滿意地晃動自己的尾巴。「要填飽自己的肚子呢、小墨巡。因為,等下可是要帶你去遊歷喔。」男孩聞言、點點頭,那是他第一次至母親死後揚起的笑容。少年垂眸,也勾唇。他心疼這個孩子。
過了一會,桌上的甜點都被一掃而開了。男孩滿足地倚在椅子上,雙手捧住一杯熱可可輕呼,把那飄渺的白煙吹走。少年愉悅地晃動着尾巴,拍打着桌子,發出了啪嗒啪嗒的聲響。看着小墨巡一口一口地呷着,碧也喝着他的巧克力奶昔。舔舔唇,碧放下了空的杯子說:「吃飽了之後,那我們就來玩了?」語畢,小墨巡期待地笑着點點頭。牽起了對方的手,兩人便前往閃閃發亮的旋轉木馬。
小墨巡雀躍地想要跨在旋轉木馬上,可惜力有未逮。碧笑笑,一手便揪起了到馬背上。男孩驚訝。「碧是怎麼做到的?是魔法嗎?」貓耳抖抖的笑了。「對喔,是保護小墨巡的魔法。木馬轉啊轉,讓這次的冒險也被歡樂填滿。」說着的同時,Merry go around,木馬轉啊轉。歡快的音樂帶動人的心輕巧地躍動,流動於美妙旋律中的是人們清脆而無垢的歡笑。簡直就跟童年的快樂一樣。
「呼呼,好玩嗎?」貓尾愉快地晃動。男孩雀躍地點頭。「我帶你玩更好玩刺激的。」碧二話不說就牽起了小墨巡的手,奔向那長長的人龍。刺激的、危險的、繞着一個個圈的過山車,就像是你的人生一樣。看着人們在上面尖叫,小墨巡突然覺得有點害怕。
「沒關係的,你還有我。」
緊緊握住他的手,一貓一人還是踏上了冒險之路。男孩的身緊貼着貓少年,一手握緊了扶手,一手抓緊了少年的臂。在開始之前,少年把男孩似是鉗子的手抓開,握緊。雖然少年的手掌沒有成年人般厚大,卻以把男孩小小的手掌牢牢地包裡着。即使貓少年似乎冷得像死屍,男孩還是感覺到來自少年的溫暖。
過山車緩緩地移動了。碧可以感覺到小墨巡的手心滿是汗。然後,過山車在慢慢上斜,一晃一晃的,男孩抓得更緊了。到了最頂端的時候,過山車停了下來。「…」男孩小小的身體在抖抖抖。貓少年伸手抱緊了男孩,瞇起眼看男孩。「沒事的、人生的驚險和刺激,眨眼間就會過。」說着奇怪的比喻,貓少年向着前方揮動了手,似乎在撥開什麼東西一樣。「看,至少前面的路,我們還能看得到終點喔。未知,才是最讓人恐懼。」依舊說着不明不白的話,碧無奈地笑笑。始終還不是他啊,就隨他去吧。「…小墨巡,如果害怕的話,抓住我的手,閉上雙眼吧。」聞言,男孩抓緊了碧的手,眼睛瞪大大的看着前方那大弧型。
『咻』、卡車沖了下去,離心力讓小墨巡感覺自己要拋出卡車,然後摔到地上變成肉餅了…想像到在地上血淋淋的樣子,小墨巡打了個冷顫,抱緊了碧發抖。少年感受到了男孩的恐懼,在享受離心力的同時抱緊了男孩。因衝刺而打在臉上的舒服透了。眨眼間,卡車停了下來,過山車之旅便這樣結束了。男孩抖着站起來,看起來有點搖搖欲墜。貓少年扶起他,帶他離開卡車。「怎樣?很快就過吧?」愉快的碧晃着貓尾。「、以後、都不要、過山車…」聲音還在抖的小墨巡虛弱地回答道。嘛…這樣的墨巡也很可愛,竟然想着變成肉餅就發抖。
為了緩和一下剛才的驚嚇,碧牽住小墨巡到了一個小攤檔前面。「要一個熊熊,最左邊繫上了黑色緞帶那隻。」貓少年的尾巴晃晃晃、一時拍拍左、一時拍拍右。攤檔老闆接過了貓少年的錢便把熊熊抱起來。把小熊熊塞進小男孩的懷裡,碧揉揉他的頭。「這樣比較有安全感、對吧?」他瞇眼笑,尾巴停止晃動,輕輕貼在腿上。小墨巡抱緊緊熊熊,點點頭,黏住貓少年。
「嗯哼~那麼,就去放鬆一下吧。」思考了一下,貓少年又擅自拖住男孩走。
他們的目的地是——摩天輪。
坐在摩天輪的卡車裡,晚風輕輕打在臉上讓貓咪瞇起眼打呼嚕。他的尾巴輕打在男孩身上,有一下沒一下的繼續拍打。小墨巡看着卡車外的夜空,一輪明月掛天上。兩人靜靜地享受夜空,片刻的寧靜。直到卡車升到最高點,小墨巡只是靜靜的靠着碧。
「…已經很晚了…差不多回家…不然、爸爸會生氣的…」屬於男孩軟軟的聲音打破了沉靜。聽起來像是為難,又是不捨,或是無奈。「…我明白的、墨巡。」少年像是在詠嘆什麼似的,伸手輕撫男孩的髮。少年如打磨過的黑耀石的雙眼在夜燈下閃着別樣的光芒,瞇起來,盯着那個軟軟地抱住熊熊的男孩。男孩雙手把熊熊遞給少年說﹕「這個、不可以帶回家…不然會被爸爸發現。」本來晃動着的尾巴貼服地垂下來,少年接過了熊熊,把熊熊身上的緞帶解下,塞到男孩手裡。「把這個作為紀念吧、好好收起來。」
男孩點點頭,把緞帶收到自己的口袋裡。
「等墨巡走到那條路…」少年輕喃。「…?」男孩望向少年,剛才他在說什麼呢?「、沒什麼。好好欣賞今天的夜空吧。」摸摸他的頭,少年昂首看着夜空。男孩輕聲應了一下,把頭倚在碧身上。
今晚的夜色,看起來很美麗…而且熟悉。
「…」再次張開眼,映入眼中的是房間殘破的一個角落。……剛才是做了什麼樣的夢呢?好像是個美夢…難道是夢到了媽媽?想不起來。只是、肚子好像不再餓了,即使身上的瘀傷還是痛痛的。口袋有東西硬硬的。
是一顆用黑玻璃紙包裝的糖,還有一條黑緞帶。
…是什麼時候?小墨巡沒有印象。嗅嗅糖果,是甜膩的味道…類似水果香的?為了不被爸爸發現,現在便得吃掉。塞進嘴裡…是熟悉的味道。四肢還是冷冷的,窩在角落試圖讓自己溫暖的。之後迎接男孩的又是另一場冒險。
『啊啊…重覆的痛苦和快樂。』誰人笑着低嘆。